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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27日-28日，北京青年戏剧节剧目《水流下来》于1956星剧场的演出精彩收官，这股倾泻而下的水流，激荡起了观众们心中的涟漪。《水流下来》用细腻精湛的演绎呈现了日常生活中，我们似乎熟悉，却又好像陌生的父子亲情，抵达我们内心最温情柔软的地方。这首写给时间与生命的诗，也得到了在座观众的认可，收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。

《水流下来》聚焦当代家庭中的父子冲突，舞台视觉的构思则基于叙事之上，极具生活质感，与剧目主题遥相呼应。为在舞台上复原真实的生活场景，剧组费心费力地收集了很多旧物件，在细节上唤醒观众们的儿时记忆：稍显褪色的蓝色床单、边角磨损的黄色皮箱子、雅致秀气的绿色手风琴……还有剧中孩子所画的珠穆朗玛峰，暗喻父子就像画上永不融化的冰山；一张被精心布置想要罩住儿子的网，暗喻父亲心中无法让渡的掌控权；父子分列舞台两侧，用灯光制造明暗对比，暗喻他们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。

托尔斯泰讲，艺术不是技艺，是艺术家体验过的情感的传达，《水流下来》传递出的情感力量尤为强烈。剧中父亲确诊绝症，生活在大城市的儿子回家照看，却不得不面对父子间激烈的价值观冲突。他们只是站在各自的立场，去叙说各自的想法，儿子强调独立个体的自由主义，父亲强调家庭责任的传统价值，这是一对无法调和的矛盾。

剧中父亲甚至想用电击来治疗儿子的“病”。他精心准备了钓鱼的网，破旧的麻绳，铃铛、电瓶，还有上了年纪的立柜，布置好了陷阱，准备用行动让儿子长长记性。可等到两人见面，翻出了许多老物件，幼时的记忆涌上心头，父亲最终松开了手中的绳子，也走完了自己短暂的一生。不是每一个父亲都能对儿子放手，但在生命终结的那一天会有一个答案。

不过，虽然全剧的重心落在父与子的不同之上，但在细节之处，我们却能看见冰山之下隐藏的子对父的继承。父亲性格火爆，儿子也是如此。父亲对着儿子吼叫，指责一切，儿子似乎也没法平静地表达自己的情绪。父子二人对待女性的态度都缺乏尊重，父亲固执地叫女医生“小大夫”，儿子也这样叫。此外，剧中还隐喻了父子在疾病上的“继承”关系，相同的小腿萎缩病症，或许儿子最终也会得一样的癌症。儿子总是在说不想成为父亲，但却在无意识中继承了父亲的缺点，令人唏嘘。

当幕布合上，灯光亮起，对《水流下来》的思考就从舞台上，转移到了现实里。父母曾是儿女的天，呵护着孩子成长。但随着时间流逝，父母老去，孩子逐渐成熟，拥有了自己的人生观，要做自己的选择，此时难免与父母产生冲突。两代人之间，真正难以化解的隔阂，不是你对我错，而是你我其实都没有错，但又互不退让。剧中父子和解之时，父亲撒手人寰，现实的情况要比剧中还要复杂。或许，面对难解的困境，倾听和理解对方心中的真实想法才是解开困局的第一步。

（岳敏 苏雅楠）

校对 李海慧返回搜狐，查看更多